长白山古时称为不咸山、“太白山”,清朝时满族人称之为白山(golmin sanggiyanalin)或“白头山”,近代朝鲜半岛人和日语中的汉字也都以“白头山”称之。长白山也以“白山”(指长白山)与黑龙江的“黑水”(指黑龙江)并称,是中国东北的代名词。
最早记录我国东北长白山的史籍是战国和西汉初成书的地理书《山海经·大荒北经》。书中称:“东北海之外,……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,有肃慎氏之国。”肃慎是东北的古老民族,活动在今延边和绥芬河一带。《后汉书·东夷传》和《晋书·四夷传》皆有“肃慎氏一名挹娄,在不咸山北”的记载。
长白山有语言和文字留传下来的历史,可以上溯到最早也只有4000多年。在中国最早的一部地理学著作《山海经》中,就曾经有所记载。这部书传说是大禹之子伯益所著,详细地记载着其父大禹王治水时所经过之地。在蒙古语中是神仙之意,在东北居住的各少数民族----慎慎、沃沮、扶余、鲜卑、高句丽、蒙古、契丹等,都有对东北境内这座最大的高山景仰和神化,许多有关天女不孕而生的神话都寄托在这里,因此,都称这座山为仙山。那部记载着域内域外名胜山水的先秦著作《山海经》,也便将长白山称之为不咸山(即神仙山)。
魏晋时期所著的《后汉书东夷列传》中有记载曰:“昭帝始元五年(公元前82年),玄菟徙居勾丽,自单单大岭以东,沃沮貊悉属乐浪。”这句话是说,在汉武帝出征朝鲜之后,汉武帝之子汉昭帝于始元五年(公元前82)便将玄菟人迁居于高句丽之地,自单单大岭(即长白山)以东的沃沮族、秽貊族皆归属于乐浪。这里的“单单”二字,与满语中的珊延相近。珊延,即白色的意思;珊延大岭,即白色的大山。
在《北史列传-勿吉》篇中又有记载:“漠河了南有纵太山者,华言太皇,俗甚敬畏之,人不得山上溲污,行经者以物盛云。上有熊罴豹狼皆不害人,人不敢杀。”与肃慎、女真、满族,是同一民族,不过居地更稍北一些。这段话里是讲,漠河国南境有座大山,指的就是长白山。
在南北朝的其他书籍里(例如《魏书》《齐书》等),也常有“纵太山”、“纵白山”之称出现。后来,又可在《唐书-东夷列传》看到有关的记载:“漠河居肃慎地,栗末部最南抵太白山,亦曰徙太山,与高丽接。”可见,当时对长白山的称呼极不统一,有的叫纵太山,有的叫徙太山、纵白山、太皇山不等。直到东北的契丹族和女真族定鼎中原,建立起辽王朝和金王朝之后,对于东北的第一座高山,才算出现了规范化的称呼—长白山。
在《契丹国志》中有记载曰:“长白山在冷山东南千余里.……禽兽皆白。”后来在《金史.本纪十五》中记载曰:“女真地有长白山。”特别要指出的是,在中原建立起金朝的女真族,一直把长白山作为他们的发祥地,经常要对长白山顶礼拜,以求保佑其国运昌隆,帝祚永延。金世宗完颜雍刚刚登基不久,就于大定十二年(公元1172)册封长白山为兴国灵应王,并命当时著名文人。翰林院修撰党怀英修撰《封长白山为灵应王册文》,文中极力把长白山神化起来说:“自两仪剖析,山岳神秀各钟于其分野。国将兴者,天实作之。对越神休,必以祀事。故肇基王迹,有若歧阳,望秩山川,於稽虞典。厥惟长白,载我金德,仰止其高,实惟我旧邦之镇……”文中把长白山称之为神山秀岳,用“载我金德”“仰止其高”等最高的赞语来形容它,可见对这座塞外名山的崇仰恭敬。因此皇帝又于大定十五年(公元1175)在长白山北建立灵应王神庙,命大臣持节备礼并带着这份《册文》前去祭奠。
到了清代,对于长白山的崇仰更是登封造极,不仅聘延文人为其编造了仙女吞朱果而生爱新觉罗氏之先人的神话;而且树立柳条边封禁长白山区为圣地,禁止民人进山放牧、狩猎和采参。清代的几位有作为的皇帝康熙、乾隆、嘉庆都亲自来东北祭礼其祖先的发祥地—长白山。他们虽然没有登到长白山天池之畔,瞻仰其祖先的诞生之地,但有的已经到了周边地区(吉林市的大、小船厂、开原县的威山堡等地)。而且,还写了大量的咏赞和祭告长白山的诗文。康熙有《望祀长白山》的诗和《祭千长白文》(两篇),乾隆有《祭告长白山文》五篇,嘉庆有《长白山告祭祝文》二篇,写得都是有声有色,叹为观止的。康熙的《祭告长白山文》说:“惟神杰峙东,维协扶景运。疏江汇海,荐瑞凝祥。著灵异于万年,溥蕃滋于庶类”。“朕惟国家受命凝庥,则山川百神罔不协瑞。矧溯兴亡之迹,推翊运之祥,尢宜肇与明,诞加显号。盖自天作高山,形于歌颂,其来旧矣。惟神秀结东陲,泽均厚载,浚发三江之脉,广延千里之区,极敷云泄雨之奇,宏济物利民之用,神山异迹莫有与京。”乾隆所写的祭告文章:“奥我清初,肇长白山。扶虞所锤,不显不灵。周八十里,潭曰闼门。鸭绿、混同、爱滹三水出焉。帝用女天妹,朱电磁波是吞。爰生圣子,帝用锡以姓曰觉罗,而徽其称曰爱新。是翦是除,匪安匪康,乃有叶赫、辉发、界藩。直到清末,安图县刘建封还向朝廷上折奏请曰:“长白山为我朝发祥之地,天生圣人,削平区域于万斯年”,因此他建议上山重修神庙,以供俸长白山之神。经朝迁批准,这位知县组织人马四次登山察视,并摄下长白山名胜之地的照片40余张,归后编成《长白山灵迹全影》影集呈奏于朝廷。历代文人从金元到明清,以长白山为题材写的诗歌、散文甚多,不胜枚举,许多佳作,脍炙人口,现仅将各朝各代的代表作列举出一二,以飨读者。
金代中期最大的文人赵秉文(1159--1233,字周臣),金大定二十五年(公元1185)中进士,官至礼部尚书,晚年归隐故乡河北磁县,因家有堂名闲闲堂,因而自号闲闲老人,曾著有称绝于一时的长诗《长白山行》:“长白山雄天北极,白衣仙人常出没。王龙垂爪落苍崖,四江飞下天绅白。匹马渡江龙飞天,云起侯王化千百。至今甲第多属籍,时清球马争驰突。锦鞯貂帽猎春风,五陵豪气何飘忽。前年北骑瞰中原,准拟长城如削铁。群家兄弟真连璧,胸中十万森戈戟。向曾论事天子前,汉庭诸人动颜色。心知不易一囚命,顾肯贪功事无益。西南方面应时须,帝日来前无汝易。从来十益不补损,三辅肖条半荆棘。瘦妻晓曳耙女扶犁,惟恐官军缺粮给呜呼疮痍尚未复,且愿休兵养民力。老夫谬忝春官伯,白首书生不经国。伫公功成归庙堂,再献中兴
元代诗人王结(字仪伯,河北定兴人,元武宗时中进士,顺帝时累官至翰林院学士、中书左丞),在其所著长诗《辽东高节妇》中,也着力地描述了长白山:“天东长白近蓬瀛,缥渺仙人玉雪清。凤去紫箫声己绝,青鸾独跨上瑶京。”诗中把长白山比作海上的仙山蓬莱与瀛州,说有玉洁冰清的白衣仙人常在山上出没,这与历代有关长白山的神话传说是一致的。